“啊！？”王楼的小零食袋子被掉在地上，他又立马捡起来。起身的时候表情垮下去，但跟没事儿人一样跟顾繁说：“今天陪我上课也挺好的……我们下午就放假了。本来还想约你去城北爬山玩，两天一夜一个人才二百。”
王楼说话越说越小声，受了委屈一样。
顾繁本来的计划是告诉王楼他要转学到山南一中，就在说之前想卖个关子，结果看见王楼这样子，顾繁有点忍不住想逗逗王楼。
“那可太遗憾了，下次放假我还会找时间回来的。”顾繁揉了揉王楼头顶的发丝，弄乱他发型以后，顾繁还是半个字都没提准备转学的事情。
王楼他们班后排的座位经常缺人，教室里多了个人一上午过去老师都不会发现，甚至还往顾繁手里发了一套假期作业。
下午放学，顾繁跟着王楼出校门，到了自行车棚，王楼十分熟练的开锁然后等顾繁载他。人多的时候王楼还很规矩，离开学校一点距离以后，王楼靠在顾繁背后，伸手搂着顾繁的腰。
本来也没什么，但王楼这手暗搓搓的开始乱摸。向上向下的乱摸，搞得顾繁有点心浮气躁，一个急刹车停下，回头看王楼。
“乖一点。”顾繁说完，王楼把手缩了回去，撑在自行车后座上，两个人拉开距离。腰间少了一双手，后背少了一个人，顾繁觉得有哪里不对，到下一个路口又把王楼的手抓过来，环在腰间。
“抓着点安全。”顾繁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在给王楼解释。
王楼听得一清二楚，顺势靠在顾繁后背，小声跟顾繁说：“繁繁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？”
“滴滴滴——”一辆大卡车从旁边呼啸而过。
王楼的话淹没在马路的车流中，顾繁问他的时候，王楼却不好意思再说一遍了。
第二天顾繁临走前，王楼一定要跟着去送，一路跟到机场，能看得出来不开心，但是啥也没说。顾繁去办登机牌，发现证件不见了。回头一看，王楼还在旁边等着呢，顾繁跟王楼说：“证件给我。”
王楼说：“什么证件？”
顾繁叹气，揉了一把王楼软软的头发：“不登机我也得走，真的会回来看你的。”
王楼沉默地把证件拍在顾繁手里，转身走了，很快消失在密集的机场人流之中。
……
顾繁的老师想劝他留在首都，但顾繁思前想后觉得姥爷那边更需要自己。
顾繁的理由冠冕堂皇，还有点像模像样：“我家环境不好，去姥爷家那边更容易安心学习。”
环境不好？老师觉得是顾繁矫情了，那么大一老板爹提供的环境还不好吗？
但老师劝不住，就想问问顾繁家长的意见，老师联系了顾兴华，接电话的是个女的，听声音就很年轻，不像是顾繁的妈。
听明白老师找顾兴华以后，那边娇憨的说：“兴华在忙呢，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。”
老师说：“这事儿关于顾繁，得和家长说。”
那头熟练的回答：“兴华在洗澡呢，你过半个小时打过来就差不多了。”
嗲声嗲气，言语中的暗示让顾繁老师倒吸一口凉气，挂了电话之后，老师沉默半晌。
顾繁在旁边也听了全程，安慰道：“下次打电话就是其他人了，这种我爸也不是很喜欢。”
老师愕然，这家庭环境还真是不好。
顾兴华不管儿子，郝美丽的电话根本打不通。
学校无奈，看看顾繁的小测成绩，又不得不相信这个学生自己就能学好。磨了几天，联系不到家长，也就尊重学生意愿，让顾繁办了回家学习的手续。
于是某天早上，顾繁带着行李准备去山南的时候，从二楼下来的郝美丽一脸懵逼。
“儿子你去露营吗？”
“去山南。”
“咦，这么快就放假了。”
“……我高考之后再回来。”
“是有很久没见姥爷了，到地方了记得打电话回来。”说完，郝美丽又上了楼，完全没意识到儿子有什么问题。
顾繁看看郝美丽，脸上堆笑的跟林桂花道别。
其实，有没有父爱母爱都不是很重要，少爷会自己爱自己。
顾繁起了个大早，林桂花给顾繁塞了一个便当盒，让顾繁带着路上吃，又悄悄地抹眼泪：“少爷去了山南，照顾好自己啊。”
“当然了，又不是第一天去。”顾繁给了林桂花一个拥抱。
昨天顾繁告诉林桂花他要去山南读书，高考以后再回来，林桂花那如遭雷击的样子，真是……还真是，家里的保姆都比自己母亲关心自己。
想到最后林桂花家里可能会出事，顾繁十分郑重的跟她说：“桂姐，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儿，一定和我说。你少爷长大了，对不对。很多事情，可能在你看来千难万险，但是我来处理就是很简单的小事儿。”
顾繁说服林桂花承诺有事儿了一定告诉自己用了点时间，上车以后小陈一边叮嘱顾繁系安全带，一边问：“少爷怎么忽然想起来去山南？”
顾繁说：“山南挺好的，比首都清净多了。”
小陈不知道想到什么，点了点头，对顾繁的话表示认可，他也觉得顾家挺不适合高三学生备考的。一路送顾繁到了机场，小陈帮着顾繁把行李撤下来，两人正在道别，小陈忽然说：“少爷，你看那是不是先生——”那边的孩子。